第三十五章夢碎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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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夢碎當場
顧瑤怔了下, 面色有些僵。
心想也不知他回來了多久，幸好自己沒說他啥壞話。
碧城縣主許久沒見方既毓，心情愉悅滿臉嬌羞, 起身迎了上去。
“方大人, 你回來了。”
方既毓只是微微頷首，神色淡漠, 直接無視顧瑤和方既姍，疾步離開。
碧城縣主有些不甘, 又走近幾步, “方大人, 等等，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實在對不住, 下官還有公務要忙。”
三人一臉懵。
尤其是碧城縣主, 委屈得眼眶泛紅，這和顧瑤兩人說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顧瑤想著自己把人喊來了, 她也有責任, 不能這般坐視不管。
見方既姍縮在自己身後, 明顯剛剛方既毓那一眼, 讓她又縮回烏龜殼了。
只能自己出面了，她開口喚道：“方……你站住！”
果然, 方既毓的腳步停了下來，片刻後緩緩轉過身來。
“二爺，縣主等你許久，定是有話要說。你公務再忙，也耽誤不了你多久。”
“縣主是我們親自去請的, 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邊說邊把碧城縣主，往方既毓跟前推了推。自己則拉著方既姍離開了觀景廳, 兩人到一邊的游廊等候。
方既姍看了眼不遠處的兩人，豎起耳朵也聽不到說的啥，不滿道：“大嫂，我們要不靠近些，我想聽聽縣主究竟要對我二哥說啥。”
一看就是個楞頭青，對男女之事還沒開竅，顧瑤不得不出言制止：“姍妹妹莫要湊得太近，有些話，我們旁人聽到了不好，姑娘家面子薄。”
方既姍呵呵一笑，又坐回顧瑤身旁，露出她臉上的梨渦尤為俏皮，“大嫂你說得也對，偷聽畢竟不好，那縣主我倒不怕，就怕我二哥。”
“他剛剛的眼神兇得很，比小時候打我手心還要狠。他……”
突然方既姍停頓不語，她目光灼灼看向顧瑤，咋呼道：“大嫂，我怎麽覺得我二哥，剛剛在生你的氣。”
顧瑤莫名其妙，氣不打一處來，“他為何生我的氣，我也是一片好意。”
方既姍正色道：“我剛剛一轉身，就看到我二哥已到了我們身後。他沒瞪我，也沒瞪縣主，一直瞪著你，你是不是什麽地方惹到他了。”
“還有，我發現我二哥，好像真的不怎麽喜歡縣主，看都沒看一眼。”
“全看你去了。”
顧瑤驚得，‘騰’地從游廊上起身，“三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尤其在縣主和母親面前。”
方既姍爭辯道：“我沒亂說，只要有你的地方，我二哥就愛看你。”
“三妹妹！”顧瑤急了，語氣也重了不少。
看顧瑤終臉色一沈。
方既姍才知自己惹火了自己大嫂，捂住自己的嘴，住了口。
片刻後，縣主一臉嬌羞走到兩人跟前，歡喜道：“方大人同意了，後日休沐與我去百花園蓮池泛舟。不過他說，為了我的清譽，定要讓顧大娘子同行作陪。”
“大娘子，那我們後日見。”
“姍妹妹告辭。”
眼看碧城縣主如一只蝴蝶，翩然離去，方既姍忙叫住了她。
“縣主姐姐，那我呢？我二哥就沒說也帶上我，你是不是說漏了。”
縣主的侍女解釋道：“沒說漏，方大人說那日三姑娘有要事忙，只說讓大娘子作陪。”
方既姍氣呼呼地一把拽過，身邊的丫頭柔兒，抱怨道：“走，柔兒，我去問問我二哥，為何就不帶我。我那日有何事要忙？”
“姑娘，後日你的確有事。要和夫人去給表姑娘過及笄禮，你忘記了？”柔兒穩住方既姍，小聲提醒道。
方既姍這才想起，徐氏昨日的囑托，只好悻悻然告別顧瑤，回了自己的院子。
顧瑤此時的心情，比起方既姍也好不到哪裏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她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心口一涼。
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兩耳光。
回到靈心閣，正好是用晚膳的時候。
顧瑤也無心用膳，她悶不吭聲坐在院中花藤架下。
豆兒雖不知，她與方既毓之間的恩怨，卻也明白，顧瑤不願與府上的二爺有過多牽扯。
“姑娘，你後日實在不願意去，隨便找個借口推脫得了。”
顧瑤兩手捧臉，往日靈動的一雙眼，此時也是無一點生氣，“能找什麽借口，這事是我自己挑起的，後日也只能硬著頭皮去。”
“那如果次次都讓你作陪，每月都有一日，你不拒絕，難道每次都要去。”
豆兒的無心的一句話，讓顧瑤無言以對。
方既雲的喪期要三年才滿。
就算碧城縣主願意等，那中間兩人想要約會，那得磨蹭多久。
她不能每次都拒。
顧瑤抱頭問道：“有沒有什麽快一點的法子，讓兩人生米煮成熟飯。”
豆兒臉一熱，捂嘴道：“姑娘，那不是對縣主的名聲不好。”
主仆倆心有靈犀，想到一處了，顧瑤快人快語說，“我管她名聲好不好，再說了那縣主與方既毓兩情相悅，我也是在提前成全兩人。”
“豆兒，明日就去藥鋪上買一包催\\情的迷藥，”
“姑娘，你不會來真的吧。”
“我為何不能來真的，都是方既毓逼的。”
然而隔壁院中，方既毓聽到此話後。
他腦中‘嗡’的一下，頭腦一片空白，心口好似破裂開來，痛意蔓延全身。
尤其是心口好似漏風的篩子，怎麽握都握不熱。
他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顧瑤為了遠離自己，竟然要把他推到別人的床榻上。
也打碎了，他心中對兩人以後的美好憧憬。
在顧瑤回方家後，他就暗自做了決定。等皇上歸政那日，他便要三書六禮，八擡大轎再娶顧瑤一次。
補上在槐花村的那些日子，讓她受的委屈。
原來她的心中早已沒有自己的地位。
這一事實，讓方既毓有些承受不住。
以前顧瑤離開自己時，他以為自己可以瀟灑放手。
結果還沒走出永州，就開始被她幹涉，腦中處處是她的影子。
他以為用心對待她，顧瑤就能看見自己的真心，原諒自己，回到自己身邊。
誰知，顧瑤那般幹脆，沒有一點猶豫，就舍棄了他。
他好像此刻就去靈心閣問她，為何要這樣對他。
一想到，是自己先傷了她的心。
他又有何顏面去問。
他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顧瑤在他心中，比他想象中還要重要很多。
方既毓起身回屋，他不敢再待下去，害怕顧瑤再說出，讓他更加絕望的話。
腳步從急促到緩慢，最後好似每走一步，都猶如赤腳踩火炕。
人還沒到書房，身子便癱軟在地。
子風急忙上前扶住。
*
次日，顧瑤的買藥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
門口就有人找了過來。
是葉少宜，為她找的女師傅來了。
自己閣院來人，自然是要知會徐氏一聲。
顧瑤避重就輕，聲稱自己近日身子各種不適，想讓小時候，教自己活動筋骨的師傅，再教教自己。
徐氏看那女子，大概四十多歲，身子壯實，一臉憨厚。
爽快答應下來。
還稱，如果那娘子願意，也順帶教教方既姍。
顧瑤不能讓她看出破綻，當時就應承下來。
在萬春堂她也不敢多問，準備回到靈心閣再慢慢說明原因。
幾人剛走到二房的岔路口，就聽到尤湘淩的丫頭，音兒的聲音。
還有方既毓時不時地咳嗽聲。
“二爺，我們姨娘早就想找機會，感謝你回長安一路照顧她們母子倆，只是一直碰不到。”
“尤姨娘聽說，你近日染了風寒咳癥嚴重，特意讓奴婢送來，從西洲帶回來的枇杷膏。”
方既毓眼都未擡一下，出聲拒絕。
欲要轉身離去，便聽到祥哥兒軟軟糯糯的聲音，“二叔，吃藥藥。”
方既毓這才看到奶娘懷中的祥哥兒。
神色也柔和了些，嘴角勾了勾，有些不忍拒絕孩子，猶豫片刻終是伸手拿走了枇杷膏。又摸了摸祥哥兒的頭頂。
見他收下了藥，音兒幾人才滿意離去。
方既毓見人走遠，轉手就把枇杷膏交給了子風，吩咐道：“拿給我師傅去看看。”
“是。”
下一瞬，擡頭便見路口的顧瑤，一臉冷意盯著自己。
下意識地，方既毓心口一軟。
忘記了顧瑤對他的冷漠，也忘記了，自己便是因她的不在意而生的病。
只知道她在何處，他的眼也不由自主看向何處。
嘴角上揚，眼中的冷色不再，而是滿眼的期待，情不自禁想靠近她。
又怕惹怒她。
與前一刻態度，判若兩人。
楞楞地佇立原地，目送她的背影離開，直到消失在他視線盡頭。
等回了應書堂，子山偷偷問道：“大哥，剛剛我們看到的人，明明就是顧娘子呀，她為何會出現在府上。”
自從顧瑤到了方家，子山一直沒見過顧瑤。
她搬到靈心閣後，方既毓每日都把子山帶在身邊，的確無空碰到。
今日突然一見，他也實在憋不住了，只好問他自己哥哥。
子風不能告知他背後的原因，只能嚴肅提醒：“記住了，以後在方府只有大娘子，沒有顧娘子。”
“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提。”
“知道了。”子風本想再問，可見他大哥一臉厲色，也只能答應。
書房裏。
子山端著湯藥走了進來，“二爺，該喝藥了。”
方既毓擡眸看了過來，捂著拳頭又連咳了幾聲說道：“放著吧，等涼了再喝。”
“已經涼了，二爺快些喝吧。按嬤嬤往日的習慣，還燙嘴就讓人喝了。”
方既毓一楞，放下了手上的文書，不死心追問：“她讓何人，還燙嘴就喝。”
子山腦子再笨，也看到方既毓臉色不對，不敢再說下去。
方既毓卻不願罷休，大聲道：“說！”
“顧娘子。”子山的聲音，輕得只有自己才聽得清。
卻還是，一字不漏地傳進了方既毓耳朵。
“何時？”
“二爺每次不在時。”
方既毓心中的悔意鋪天蓋地襲來，闔眼壓下心口的痛楚，片刻後說道：“告訴管家，不用再接嬤嬤回府了。”
子山想為林嬤嬤求情，屈膝跪在方既毓跟前，“二爺！”
“去吧。”方既毓揮了揮手，堅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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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怔了下, 面色有些僵。
心想也不知他回來了多久，幸好自己沒說他啥壞話。
碧城縣主許久沒見方既毓，心情愉悅滿臉嬌羞, 起身迎了上去。
“方大人, 你回來了。”
方既毓只是微微頷首，神色淡漠, 直接無視顧瑤和方既姍，疾步離開。
碧城縣主有些不甘, 又走近幾步, “方大人, 等等，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實在對不住, 下官還有公務要忙。”
三人一臉懵。
尤其是碧城縣主, 委屈得眼眶泛紅，這和顧瑤兩人說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顧瑤想著自己把人喊來了, 她也有責任, 不能這般坐視不管。
見方既姍縮在自己身後, 明顯剛剛方既毓那一眼, 讓她又縮回烏龜殼了。
只能自己出面了，她開口喚道：“方……你站住！”
果然, 方既毓的腳步停了下來，片刻後緩緩轉過身來。
“二爺，縣主等你許久，定是有話要說。你公務再忙，也耽誤不了你多久。”
“縣主是我們親自去請的, 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邊說邊把碧城縣主，往方既毓跟前推了推。自己則拉著方既姍離開了觀景廳, 兩人到一邊的游廊等候。
方既姍看了眼不遠處的兩人，豎起耳朵也聽不到說的啥，不滿道：“大嫂，我們要不靠近些，我想聽聽縣主究竟要對我二哥說啥。”
一看就是個楞頭青，對男女之事還沒開竅，顧瑤不得不出言制止：“姍妹妹莫要湊得太近，有些話，我們旁人聽到了不好，姑娘家面子薄。”
方既姍呵呵一笑，又坐回顧瑤身旁，露出她臉上的梨渦尤為俏皮，“大嫂你說得也對，偷聽畢竟不好，那縣主我倒不怕，就怕我二哥。”
“他剛剛的眼神兇得很，比小時候打我手心還要狠。他……”
突然方既姍停頓不語，她目光灼灼看向顧瑤，咋呼道：“大嫂，我怎麽覺得我二哥，剛剛在生你的氣。”
顧瑤莫名其妙，氣不打一處來，“他為何生我的氣，我也是一片好意。”
方既姍正色道：“我剛剛一轉身，就看到我二哥已到了我們身後。他沒瞪我，也沒瞪縣主，一直瞪著你，你是不是什麽地方惹到他了。”
“還有，我發現我二哥，好像真的不怎麽喜歡縣主，看都沒看一眼。”
“全看你去了。”
顧瑤驚得，‘騰’地從游廊上起身，“三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尤其在縣主和母親面前。”
方既姍爭辯道：“我沒亂說，只要有你的地方，我二哥就愛看你。”
“三妹妹！”顧瑤急了，語氣也重了不少。
看顧瑤終臉色一沈。
方既姍才知自己惹火了自己大嫂，捂住自己的嘴，住了口。
片刻後，縣主一臉嬌羞走到兩人跟前，歡喜道：“方大人同意了，後日休沐與我去百花園蓮池泛舟。不過他說，為了我的清譽，定要讓顧大娘子同行作陪。”
“大娘子，那我們後日見。”
“姍妹妹告辭。”
眼看碧城縣主如一只蝴蝶，翩然離去，方既姍忙叫住了她。
“縣主姐姐，那我呢？我二哥就沒說也帶上我，你是不是說漏了。”
縣主的侍女解釋道：“沒說漏，方大人說那日三姑娘有要事忙，只說讓大娘子作陪。”
方既姍氣呼呼地一把拽過，身邊的丫頭柔兒，抱怨道：“走，柔兒，我去問問我二哥，為何就不帶我。我那日有何事要忙？”
“姑娘，後日你的確有事。要和夫人去給表姑娘過及笄禮，你忘記了？”柔兒穩住方既姍，小聲提醒道。
方既姍這才想起，徐氏昨日的囑托，只好悻悻然告別顧瑤，回了自己的院子。
顧瑤此時的心情，比起方既姍也好不到哪裏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她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心口一涼。
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兩耳光。
回到靈心閣，正好是用晚膳的時候。
顧瑤也無心用膳，她悶不吭聲坐在院中花藤架下。
豆兒雖不知，她與方既毓之間的恩怨，卻也明白，顧瑤不願與府上的二爺有過多牽扯。
“姑娘，你後日實在不願意去，隨便找個借口推脫得了。”
顧瑤兩手捧臉，往日靈動的一雙眼，此時也是無一點生氣，“能找什麽借口，這事是我自己挑起的，後日也只能硬著頭皮去。”
“那如果次次都讓你作陪，每月都有一日，你不拒絕，難道每次都要去。”
豆兒的無心的一句話，讓顧瑤無言以對。
方既雲的喪期要三年才滿。
就算碧城縣主願意等，那中間兩人想要約會，那得磨蹭多久。
她不能每次都拒。
顧瑤抱頭問道：“有沒有什麽快一點的法子，讓兩人生米煮成熟飯。”
豆兒臉一熱，捂嘴道：“姑娘，那不是對縣主的名聲不好。”
主仆倆心有靈犀，想到一處了，顧瑤快人快語說，“我管她名聲好不好，再說了那縣主與方既毓兩情相悅，我也是在提前成全兩人。”
“豆兒，明日就去藥鋪上買一包催\\情的迷藥，”
“姑娘，你不會來真的吧。”
“我為何不能來真的，都是方既毓逼的。”
然而隔壁院中，方既毓聽到此話後。
他腦中‘嗡’的一下，頭腦一片空白，心口好似破裂開來，痛意蔓延全身。
尤其是心口好似漏風的篩子，怎麽握都握不熱。
他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顧瑤為了遠離自己，竟然要把他推到別人的床榻上。
也打碎了，他心中對兩人以後的美好憧憬。
在顧瑤回方家後，他就暗自做了決定。等皇上歸政那日，他便要三書六禮，八擡大轎再娶顧瑤一次。
補上在槐花村的那些日子，讓她受的委屈。
原來她的心中早已沒有自己的地位。
這一事實，讓方既毓有些承受不住。
以前顧瑤離開自己時，他以為自己可以瀟灑放手。
結果還沒走出永州，就開始被她幹涉，腦中處處是她的影子。
他以為用心對待她，顧瑤就能看見自己的真心，原諒自己，回到自己身邊。
誰知，顧瑤那般幹脆，沒有一點猶豫，就舍棄了他。
他好像此刻就去靈心閣問她，為何要這樣對他。
一想到，是自己先傷了她的心。
他又有何顏面去問。
他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顧瑤在他心中，比他想象中還要重要很多。
方既毓起身回屋，他不敢再待下去，害怕顧瑤再說出，讓他更加絕望的話。
腳步從急促到緩慢，最後好似每走一步，都猶如赤腳踩火炕。
人還沒到書房，身子便癱軟在地。
子風急忙上前扶住。
*
次日，顧瑤的買藥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
門口就有人找了過來。
是葉少宜，為她找的女師傅來了。
自己閣院來人，自然是要知會徐氏一聲。
顧瑤避重就輕，聲稱自己近日身子各種不適，想讓小時候，教自己活動筋骨的師傅，再教教自己。
徐氏看那女子，大概四十多歲，身子壯實，一臉憨厚。
爽快答應下來。
還稱，如果那娘子願意，也順帶教教方既姍。
顧瑤不能讓她看出破綻，當時就應承下來。
在萬春堂她也不敢多問，準備回到靈心閣再慢慢說明原因。
幾人剛走到二房的岔路口，就聽到尤湘淩的丫頭，音兒的聲音。
還有方既毓時不時地咳嗽聲。
“二爺，我們姨娘早就想找機會，感謝你回長安一路照顧她們母子倆，只是一直碰不到。”
“尤姨娘聽說，你近日染了風寒咳癥嚴重，特意讓奴婢送來，從西洲帶回來的枇杷膏。”
方既毓眼都未擡一下，出聲拒絕。
欲要轉身離去，便聽到祥哥兒軟軟糯糯的聲音，“二叔，吃藥藥。”
方既毓這才看到奶娘懷中的祥哥兒。
神色也柔和了些，嘴角勾了勾，有些不忍拒絕孩子，猶豫片刻終是伸手拿走了枇杷膏。又摸了摸祥哥兒的頭頂。
見他收下了藥，音兒幾人才滿意離去。
方既毓見人走遠，轉手就把枇杷膏交給了子風，吩咐道：“拿給我師傅去看看。”
“是。”
下一瞬，擡頭便見路口的顧瑤，一臉冷意盯著自己。
下意識地，方既毓心口一軟。
忘記了顧瑤對他的冷漠，也忘記了，自己便是因她的不在意而生的病。
只知道她在何處，他的眼也不由自主看向何處。
嘴角上揚，眼中的冷色不再，而是滿眼的期待，情不自禁想靠近她。
又怕惹怒她。
與前一刻態度，判若兩人。
楞楞地佇立原地，目送她的背影離開，直到消失在他視線盡頭。
等回了應書堂，子山偷偷問道：“大哥，剛剛我們看到的人，明明就是顧娘子呀，她為何會出現在府上。”
自從顧瑤到了方家，子山一直沒見過顧瑤。
她搬到靈心閣後，方既毓每日都把子山帶在身邊，的確無空碰到。
今日突然一見，他也實在憋不住了，只好問他自己哥哥。
子風不能告知他背後的原因，只能嚴肅提醒：“記住了，以後在方府只有大娘子，沒有顧娘子。”
“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提。”
“知道了。”子風本想再問，可見他大哥一臉厲色，也只能答應。
書房裏。
子山端著湯藥走了進來，“二爺，該喝藥了。”
方既毓擡眸看了過來，捂著拳頭又連咳了幾聲說道：“放著吧，等涼了再喝。”
“已經涼了，二爺快些喝吧。按嬤嬤往日的習慣，還燙嘴就讓人喝了。”
方既毓一楞，放下了手上的文書，不死心追問：“她讓何人，還燙嘴就喝。”
子山腦子再笨，也看到方既毓臉色不對，不敢再說下去。
方既毓卻不願罷休，大聲道：“說！”
“顧娘子。”子山的聲音，輕得只有自己才聽得清。
卻還是，一字不漏地傳進了方既毓耳朵。
“何時？”
“二爺每次不在時。”
方既毓心中的悔意鋪天蓋地襲來，闔眼壓下心口的痛楚，片刻後說道：“告訴管家，不用再接嬤嬤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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